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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美味的米飯。

“誰知道呢,你別管那麽多,快點吃,吃完我好回去練功”陸乘風依舊在鼓搗他的算籌。我低頭看了一眼,他在算的是‘天元之術’,這是前不久曲靈風給我普及的術語,我覺得應該是我以前學過的多元多次方程,於是我找了根樹枝,在地上打起草稿,開始計算,所幸以前學的沒有還給老師。

我把解出的答案念給陸乘風聽,又將它寫在離陸乘風不遠的空地處,他先是說到:“別鬧了,快去吃你的飯,我快要算出來了”他又接排他的算籌,過了好一會他激動地說道:“算出來了,三百二十四,五百六十七”

當他看見我寫在一旁的答案後,便瞪大了眼睛,說不出話來了。看了許久,不知是在對答案,還是又重新算了一遍。

“你是怎麽算出來的?”他忽然轉頭問我,眼中閃耀著激動的光芒

我不答反問:“正確嗎?”

陸乘風點頭。

“我算得快嗎?”繼續蠱惑他

陸乘風猛點頭“太快了,我從昨天開始算,算到剛剛才算出來的,你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就算出來了”

“想學方法嗎?”

“師姐!!!”陸乘風星星眼攻勢。

“我明天還要再吃這種米飯”這才是我的目的,不,我真正的目的是每天都吃這種好吃的米飯,嘿嘿。

陸乘風為難“師父不是每天都下廚的,一年也就那麽一兩次”

“你不會問師父怎麽做的嗎?然後你再做給我吃不就得了。”

“可是我要練功,沒時間做飯呀!”

“笨,你學會了我這種先進的算術法,不就節約了算術的時間,節約下來的時間你不就可以拿去做飯了嗎,而且同時你還學到了做飯的方法,一舉兩得哦”我搓著雙手,笑得意味深長。

陸乘風覺得我說得有理,拎著食盒便下山去了。看著他下山的背影,我想起《笑傲江湖》裏岳靈珊給令狐沖送飯的情形,他明天上山來時會不會老遠就甜甜地叫著“大師姐···”

惡,我被自己想象的畫面惡寒到了。

第二天剛到飯點的時候,陸乘風就一陣風似地飄上來,邊從食盒裏拿東西邊說:“師姐你好口福,師父今天又下廚,而且我今天事先給你留了菜,快嘗嘗,師父的手藝可是連皇宮裏的禦廚也比不上呢”這我相信,不然以後黃蓉如何憑著幾個小炒就騙了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,黃蓉的本事多半是跟黃藥師學的,這樣一想黃藥師會煮飯似乎也沒什麽稀奇的了。

我白了他一眼“師父撿著我受罰的時候下廚,分明就是不想做給我吃嘛,你還說我好口福”不帶這麽打擊人的。

陸乘風沒有理我只端著飯碗,皺眉說道:“哎呀,這菜都涼了,可這麽辦才好呢?”說。

“師弟呀,有沒有什麽功夫可以把這菜弄熱些,就像‘玄天指’可以化水為冰一樣。如果你會的話,使來讓師姐開開眼界”現在已知古代冰箱代替品,吹風機代替品,如果能再開發個微波爐的替代品就更好了。

“我是不會,不過師父肯定會的,等你下山了自己去問他”陸乘風說。

他一個小毛孩不會也正常,等我下山之後再去開發吧。我迅速吃完飯,便將數列解方程的方法教給陸乘風,當然是用中國數字簡寫,即便如此,陸乘風也還是適應一段時間才上手的,他習慣了用算籌,而且不習慣手中沒有計算工具,只有一支筆,額,目前是一根樹枝。我很想向他介紹算盤這種工具,據說這東西算賬甩計算器好幾條街,還據說中國第一顆衛星發射的軌道是用算盤計算出來的。可惜,這麽牛叉的工具我不會用。(註:算盤在東漢時已經出現,但金庸在《射雕英雄傳》第二十八章黑沼隱女中寫瑛姑計算用的工具是用算籌,所以本文也把算盤踢出了這個時代,ps某貍看的射雕是網上搜的)

陸乘風用新學的數列法解出了題目,只是很快又犯難起來,我看他凝神思索,全無解出新題的應有的高興模樣,應該是遇到新的難題的。在我念高中的時候,我也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孩子,遇到不會做的數學題便拿去問老師,每次問完後她都會微笑著給我出一題難度更高的作為回禮,美其名曰,引導式學習。如果我當年的我像現在的陸乘風一樣,估計我會在攻克一個又一個難題後走向奧數競賽。但我不是,我是梅瑪麗,我在數學老師給我第三個更難的難題後,決定從此不再向她問問題。

“咳咳,需要幫忙嗎?”我問陸乘風。

陸乘風從衣袖裏掏出小小一卷紙遞給我,我展開一看,哎呀,我的媽呀,這不是微積分嗎?

作者有話要說: 今天還有一更~~~~~努力碼字ing,親們請等待╭(╯3╰)╮

☆、讀好書好讀書讀書好

三天後我下山,被黃藥師叫到他的書房,原本以為他又要臭罵我一頓,誰知道他卻扔給我一卷紙,我一看,媽蛋,又是一道算術題。有完沒完啊,後媽作者你是有多熱愛數學,都寫了三章勒,讀者能忍,我也不能忍。(某貍:我會說我是打著劇情發展的幌子在湊字數嗎,呵呵)

額,不好意思,剛剛是我眼花,看錯了,黃藥師扔給我的是一卷字帖,上面龍飛鳳舞的,也不知道寫的是些什麽。

“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麽嗎?”黃藥師坐下,姿勢頗為慵懶地問道。

“不知道”我老實回答。

“瑉風,告訴你師姐”黃藥師吩咐一聲,武瑉風不只從哪兒鉆了出來,低垂著頭,從側面望去小臉紅紅的,很怕生人的樣子,只聽他輕聲念道:“《孟子·離婁上》:‘淳於髡曰:‘男女授受不親,神情民?’孟子曰:‘禮也。’”

等武瑉風念完,黃藥師開口問道:“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嗎?超風”

“男女授受不親,以後和師兄師弟們相敬如賓,井水不犯河水,老死不相往來···”我把我所能想到的以保持距離為宗旨的詞都說了個遍。

黃藥師點點頭,讚許道:“孺子可教也”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,只聽他接著說道:“從今天起,你和瑉風跟著我一起讀書習字”

納尼?讀書?四書五經?這不是比詩詞歌賦還坑爹嗎?

“不用習武了嗎?”相比較而言,我更願意練武啊!雖然很累

“女孩兒家,不必太過於執著於武力”黃藥師說

“可我執著於文力也無用啊,我是女人,考不了狀元啊!”我努力擺事實講道理,試圖說服黃藥師打消讓我讀書的念頭。

“你於武學悟性太差,為師怕你難過”黃藥師說完,還語重心長地伸手撫了撫我的頭頂。

我擦,怕我難過你還說得那麽直接。

“我只練輕功還不行嗎,那個沒多少招式,應該不難的”如果一點武功都不練,我前陣子的經脈穴位術語不就白背了嗎。

黃藥師站起走到我身邊“輕功是以內功為基礎,一個人內功深厚,輕功自然就好,你悟性太差,如若是男子,還可以多練些外門功夫以補不足,但你是女兒身,天生氣力不繼,硬來只會更吃虧”

“那我也可以學些算數之術啊,奇門五行一類的”別的不說算術我還是很自信的,絕對秒殺你們這群古人哈哈哈。

“我看過你教給乘風的數列法,算術你已經不用學,方程,勾股,天元之術···你還有什麽不懂的?”黃藥師一笑,雙手扳過我的肩膀,看著我說道:“奇門五行,醫蔔星相多要從古書中鉆研,你現下只是粗通文墨,不讀書習字,又從何著手?”

一番話說完,讓人不服都不行,但輕功是我的追求,我不想放棄:“我還是要習武,只練輕功,慢一點無所謂,我只求最終學會”

黃藥師點點頭:“也好”

自此,桃花島技術專修學校分為兩班,我和武瑉風一個班,曲陳陸三人一班,分班教學,多元發展。

黃藥師很快發現,我在讀書習字的悟性並不比在武學上高出多少。話說某天,他給我們念了一首詩“‘數萼初含雪,孤標畫本難。香中別有韻,清極不知寒。橫笛和愁聽,斜枝倚病看。朔風如解意,容易莫摧殘’超風,你怎麽看”

我又不是元芳,幹嘛問我!我在心裏默默地吐槽,開口卻說:“這首詩表達了詩人熱愛生命,熱愛大自然的偉大情懷,詩中深深地體現了詩人所要表達的人文主義···”很明顯,我壓根就沒讀懂這詩,不過自從“十年一覺揚州夢”後我便不敢再輕易發表自己對詩詞的看法,於是我背了這麽一個詩詞賞析萬能答題套路。

“你能說點實在的嗎?”黃藥師皺眉。顯然對我的答案不甚滿意。

實在?詩詞不都是講究空靈空乏空虛的嗎,所謂‘田園有宅男,邊塞多憤青,詠古傷不起,送別滿基情’。唐詩四大模板中,就沒有‘實在’這個類型的啊!

武瑉風生怕黃藥師生氣,趕緊說道“師父,還是我來說吧,這首崔道融的《梅花》詩寫的是寒梅映雪,清冷孤標的柔弱之態,東甌散人病中賞梅,推己及人,自比寒梅,希望北風能憐香惜玉,不要輕易摧殘嬌弱的花朵”武瑉風聲音圓潤清脆,字字珠玉令人汗顏。

“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,”黃藥師讚許地點點頭,說完又瞥了我一眼:“超風,你比你武師弟年長,怎麽如此不開竅”

我還沒說什麽,只聽書房門咚咚作響,黃藥師說了“進來”後,陳玄風托著食盤進來,盤中放著三碗銀耳蓮子羹。

我舀著碗裏的湯水,味道還不錯,在初夏這悶熱的季節裏,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,以前也沒見他給黃藥師送過東西吃,自從我來這之後他便隔三岔五地送吃的過來,難道真是是原著官配jq的力量?雖然嘴上說討厭我,行動上還是很關心的嘛。

“師父,弟子做得還和您胃口嗎?”陳玄風說著,卻是朝我和武瑉風這邊望了一眼。

“勉強可以入口”黃藥師說著將吃了兩口的銀耳羹放回食盤,“走吧,看看你們三個小子功夫練得如何”

黃藥師和陳玄風出門後,武瑉風指著我後背說“師姐,你衣服肩後破了個小洞”。我拖著衣服看了幾下,沒看見。便隨口道:“沒事等會回去補一下”心裏正琢磨著哪個啞仆手藝比較好。只見武瑉風不由分說地站起來,爬到我凳子上,說了聲‘別動’便輕輕揪起我的衣服,過了會兒又跳下來。

只見,他手裏拿著的,赫然是--針線。我擦,你一個大老爺們(未來時),隨身帶著針線幹嘛?

待我回到自己房中一看,那破損處不過指甲蓋大小,武瑉風卻能發現,還在上面繡了只翩翩欲飛的小蝴蝶,手還挺巧的嘛。從此以後我決定但凡衣服有甚破損,我一律拿去找他縫補。等到了他的住處才發現,他房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,曲靈風的,陳玄風的,陸乘風的,甚至還有黃藥師的。可能曲靈風和陳玄風練武最多,衣服破損最為嚴重,武瑉風房間裏著的大多是他們兩人的衣服。擦,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發現他有這項隱藏技能的。

看著我目瞪口呆的樣子,武瑉風咬斷手裏的線,笑著說道:“我一個大老爺們做這些,沒得叫師姐笑話了”

我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,表示自己絕對沒有一丁點看輕他的意思。

“師弟,你手真巧,真的”我由衷稱讚道。

“我爹以前是村裏的裁縫,常常給人裁衣裳,看多了,也就會些”武瑉風說。

“你看這樣,師姐畫個圖給你,你照著做件衣服試試看,可以嗎?”古代的裙子褲子腰帶系在外面,而且沒有現代褲腰上那種用來固定腰帶的腰帶眼,練武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扯掉了,很礙事的,改良版的衣服我倒是早就設計好了,只是沒有縫紉機,就一直放著沒動。現在武瑉風來了,正好可以試試。

我將圖紙交給武瑉風兩天後,他叫我過去試衣裳。

我看著手裏改良版的哈倫褲,立馬又把改良版衛生棉的圖紙塞給武瑉風。那一刻我在想,要不要學學種田文的女主,來個正太養成計劃,如此一來,就再也不用擔心在以後的人生裏,該用什麽來招待我那每月必至大姨媽了。

在改進了練武裝備後,我身手變得利落多了,武學上的進度沒黃藥師想的那麽慢,一套碧波掌法學完,開始學些其他的拳腳功夫,當然,我的重心還是放在輕功上。本來我和武瑉風一起跟黃藥師讀書的,但武瑉風人很聰明,很多東西不用黃藥師教自己就會了,要不是他說是以前跟村裏的私塾先生學的,我差點以為他才是穿越來的。黃藥師說他是時候學些武藝了,於是武瑉風也跟著陳旋風去練武了,只留下我一個人跟黃藥師在書房讀書。

我不明白,黃藥師為何還要繼續讓我讀書,面對如此明顯的一塊朽木,難道他就不怕一個不小心刻傷了手嗎?

在武瑉風練武的三個月後,我問黃藥師道:“師父,你為什麽非要讓我讀書呢”

“為師和你說過了,你武學悟性太差”黃藥師靠在美人榻上,翻了翻自己手中的書,淡淡說道。

“我讀書的悟性也不高啊,能不能不讀了?”四書五經,詩詞歌賦神馬的太叫人困覺了。

“不能”黃藥師回答得斬釘截鐵,擡頭瞥我一眼“有時間廢話,不如快些臨帖”

我看著手中瘦硬的徽宗千字文,生生被我臨摹成顏哥的爭座位帖,決定還是忽視它算了。

“我這麽笨,你難道都沒有一點對牛彈琴的感覺嗎?”黃藥師不是一向最討厭愚笨之人嗎?

“有啊”黃藥師點點頭,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。

“那你天天對牛彈琴,有毛意思?”

“如果不把你留在這,你出去一定會問東問西,影響靈風他們練武”這才是你的目的吧!怕我拖後腿。

“我一般只問你的,你教得比較好”我再次使出我已失敗多次馬屁神技。

“不管你問什麽,都先把字給我臨好了”黃藥師從榻上下來,走到書架旁換書,頭也不回地說道。

Orz,不管我如何軟磨硬泡,他始終不曾松口。

日子就這麽在我和黃藥師你來我往的軟較量中,在時間的河流裏悄無聲息地淌過。我的輕功進展雖然算不上進度神速,但由於專攻此道,成效也算略有可觀,唯一可惜的是江湖不辦奧運,不然,田徑類的項目還是可以拿個冠軍什麽的。額,我知道我又自戀了。我依舊得每天去黃藥師的書房上文化課,無心向學的結果是在黃藥師兢兢業業地教導了我四年後,我的古代文化水平只在粗通文墨的基礎上,略有提高而已。

四年,沒錯,我來到桃花島已經四年了。這具身體的年齡剛好是二八年華,粉面桃腮,臻首峨眉,正是古代女子最好的年華。我看著銅鏡中的女子,在心中將沈魚落雁,閉月羞花等等不相幹的詞匯努力往自己身上堆砌著,臭美著。

武瑉風的腳步聲匆匆而來,走到門口:“師姐,你怎麽還在這臭美,你再不過去,師父又要發脾氣了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女主終於長大了,讓JQ發展得更猛烈些吧!!!

在此之前,姑娘們戳下收藏君先。

我雙更了,沒有食言吧!!!

☆、禮物

武瑉風的腳步聲匆匆而來,走到門口:“師姐,你怎麽還在這臭美,你再不過去,師父又要發脾氣了”

“知道了,知道了,他昨天又不是沒發過,有什麽好奇怪的”我提著裙角出門,瞟了武瑉風一眼,只見他還站在那裏幹著急。我也不理他,伸伸懶腰,向著黃藥師的書房不緊不慢地走去。

這是我近來想出的新招,消極殆戰,拖延時間,氣死黃藥師。每天都磨磨蹭蹭地去上課,算好時間,在黃藥師耐心臨界點的前一刻進去,一開始他總會破口大罵,後來漸漸識破我的招數,待我跨進書房後,仍是一副雲淡風清的閑適模樣。我的應對之策也很簡單,你能忍我也能拖,於是我以更加蝸牛的速度去往書房。

黃藥師有個壞毛病也可以說是壞脾氣,我不高興,你們誰也別想高興。老子不·爽·你們全得遭殃,簡而言之可以歸納為兩個字--‘遷怒’。被我惹怒後黃藥師除了懲罰我多臨字帖以外,還提高了曲靈風他們練功的要求和強度,與曲靈風他們過招時手上明顯比以前快了那麽一點點,然後曲靈風等三人開始哀嚎並制定了相應的對策--要從源頭上杜絕黃藥師發脾氣,那就是三人輪流每天督促我起床,並將我‘安全’送到書房,才功成身退地去練功。

“師姐,今天是師父的生辰,你就別惹他生氣了”武瑉風勸說道。

“生辰?怎麽前幾年沒見他過生辰?” 來桃花島這麽長時間,到是第一次聽說黃藥師過生日。

“師父是閏月生的,不是每年都過生辰的”

哦,黃藥師這倒黴孩子原來是閏月生的,就跟那2月29號生的孩子一樣,要隔四年才能收一次生日禮物,而農歷的算法似乎和歷還不太一樣,如果不幸生在閏月,似乎要隔好幾年才能過一次生日,生在閏月實在太虧了,就收紅包來看,那簡直是血本無歸啊!

我問武瑉風:“你們準備禮物了嗎?”邊說著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,對於幾年才過一次生日的倒黴蛋,還是別在今天膈應他好了。

“我給師父做了件衣裳”武瑉風低頭小聲說。

這小子會不會太賢惠了一點,跟他一對比我的形象立刻往摳腳漢子的方向跑偏了。

“師姐你準備了什麽禮物?”

“我這才聽你說的,都還沒想好呢?”黃藥師喜歡什麽呢我能送什麽?前一個問題比較具體,後一個問題比較關鍵,我似乎沒什麽錢,桃花島這破地方也買不到什麽好玩意。

我很想說,“師弟,要不你順手再做件衣服,師姐我來簽個名就當是禮物了”。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,這除了對黃藥師的不尊敬外,更侮辱了武瑉風送禮物的創意,雖然他這禮物送得實在沒什麽創意。

“書房到了,我先走了,師姐你好好想想,晚上我們擺了酒水在積翠亭給師父慶生,你到時帶著禮物過來就是了”武瑉風說完便走了。

我推開書房的門,只見黃藥師一如既往地靠在榻上看書,見我進來,翻了頁書說道:“《集古錄跋尾》”

“啊?”什麽拔尾?拔毛嗎?

“嗯?”黃藥師擡頭,怔了一下,說:“算了,寫《仲尼夢奠帖》吧”說完翻了翻身,將臉對著窗外,繼續看書。

《仲尼夢奠帖》我知道,那是歐陽詢的字,我練過幾次的。不過那什麽《嘰咕嚕拔尾》是什麽,也是字帖嗎?今天是他生日,他忽然這樣說,是不是暗示他其實很想要那什麽《嘰咕嚕拔尾》當禮物?但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得問清楚啊。

“那什麽《嘰咕嚕拔尾》是什麽東西,也是字帖嗎?”

黃藥師聽了,依舊側身榻上,只轉過頭來,看了會兒書架,說道:“是吧,接著寫《仲尼夢奠帖》,別問那麽多”

“哎,實話說,你是不是很想要這個什麽《嘰咕嚕拔尾》?”我擱筆,看著他認真問道。

黃藥師忽地就低頭笑了,然後擡頭說道:“《集古錄跋尾》是歐陽修撰寫的金石匯編,也是帖好字,為師已經有了,專心臨你的《仲尼夢奠帖》”

他笑得我不明所以,有了你還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書是你媳婦兒寫給你的情書呢。

他有了《嘰咕嚕拔尾》,那我該送他什麽呢,連武瑉風那小子都準備好了,我總能不空手吧!

思量半晌,我決定還是直接問算了:“哎,你有沒有什麽東西很想要,而且在我能力範圍內能給你的?”

聽聞此言,黃藥師略帶譏笑道:“哦,你能弄到什麽?”

我想了半天,只好說道:“烤魚”這真是我所能想到的實質性的物品。其實我也可以送《九陰真經》的,古墓裏王重陽刻的那部,就不知道林朝英現在掛沒掛,所以不敢肯定。

黃藥師聽了我的答案楞了會兒,忽而放聲大笑,從塌上坐起:“烤魚?你當我是貓麽?”過了會兒又說:“把那幅畫拿來吧”

“哪幅畫?”你不說名字我怎麽拿。

黃藥師嘆了口氣:“你上島前在揚州畫的那幅”

他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了,當時在酒家,我找了個書生給他畫肖像,他還戴著面具呢。畫好後他似乎很想要,不過我沒給,當時沒想過會來桃花島,想留著自己做紀念的。後來那畫兒被我收哪了,我得想想。

黃藥師見我半天不說話,只顧著擡頭發呆,便問道“想起來放哪兒了嗎?”。

我無奈地搖了搖頭。真忘記放哪了。

“要不,我給你畫一幅”我脫口而出的同時就想抽死自己,就我那水平,不被寒磣死才怪。

“好,畫吧!”黃藥師拿起書,接著躺回塌上看書,顯然是對我的技術不抱任何希望的樣子。

我郁悶地拿起筆,抽了張裁好的宣紙,暈了墨,緩緩著筆。半個時辰後,我看著自己的作品無語凝噎。要說我也跟著黃藥師學了四年了,這畫兒要是擱在現代,至少也是美術老師那水平了。但這是桃花島,這畫就是拿去包叫花雞,黃藥師都會覺得砸了他面子。畫好後我久久不曾出聲,只想著還是另送些其他的禮物好了,可又能送些什麽呢?

我正想著,黃藥師從塌上站起來,走了過來:“畫好了?”

我僵硬地點頭,在他將目光投向桌子上的畫兒時,更加僵硬更加無腦地說道:“畫得不咋地,要不,你給我來一幅。”

說完我就想切了自己的舌頭,哪有送別人自己畫像的做生日禮物的,這就算了,居然還叫壽星自己畫。連我都開始鄙視自己了。

黃藥師這回卻沒笑我,只是將自己的畫像拿開,抽了張宣紙,細細描畫,不到一刻鐘的時間,一個人影躍然紙上,驚奇中帶著讚賞,讚賞中又些尷尬,最奇的是,紙上的我尷尬中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。這是怎麽回事?

看這表情豐富的,都快趕上蒙娜麗莎了。

黃藥師畫好,將兩幅畫放到窗邊。轉身對我說道:“回去吧。”

“那畫兒?”

“還沒幹呢”黃藥師說道。我本想說,我等等,一起拿回去算了,畢竟這是禮物要晚上送的,現在不拿,雖說還是送了,但話沒說清楚啊,晚上我還得空手去啊!

我剛要開口,黃藥師卻再次說道:“回去吧”。得!估計他要將我攆走,一個人躲著看小黃書吧。要不就送他本《金·瓶·梅》好了,我陰暗地想著,離開了黃藥師的書房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生辰

等到快到晚上的時候,我到黃藥師的書房,他已然不在,那兩幅雲泥有別的畫也不知被放到了哪裏。我只得失望得離開,幸虧中午吃飯的時候想了個後備方案,我趕緊奔向廚房拿了東西,往積翠亭而去。

積翠亭位於一片荷塘之上,荷塘東首是片竹林。青竹翠荷,碧波微漾,水光映著竹色灑到亭裏,不負‘積翠’二字。荷塘東面的竹林中是黃藥師的起居住所,西面則是我和曲靈風等弟子所住的舍樓,北邊是啞仆們的矮房。選在這個地方為黃藥師慶生,到是方便了全島人民啊!

我到的時候陸乘風已經到了,兩個啞仆在布置酒菜,陸乘風做在那裏擺弄著自己手裏的布包。

“早啊,陸師弟”我邊跟陸乘風打招呼一邊布置自己的禮物。蛋黃平分,蛋白切人字形,蛋白碎渣堆小山,蛋殼放浮清湯上。ok,大功告成,雖然粗糙了點,但總算是我一片心意嘛。

“你在幹什麽?”陸乘風不解地看著我準備的四盤菜。

“準備給師父的禮物啊”

“你給師父的禮物就是這個?”陸乘風的眼睛瞪得有跟碗裏那蛋殼似的。

我點點頭:“是啊”

“這也太敷衍了,梅超風,師父很久才過一次壽辰的,你能不能用心點”陸乘風指著我的禮物不滿地說道。

“我用心了呀,桃花島那麽偏僻,我就算想買點好東西給師父,也沒地方買啊!”我說的是實話。

“那你也不能這麽糊弄師父呀,你知道陳師兄他們都送些什麽嗎?”陸乘風正說著,陳玄風和武瑉風各自拎了個包裹就走了進來。

“在說我什麽呢?”曹操一進門就說道。

“在討論你送的禮物呢”我漫不經心地說道,不用想了,聽陸乘風那口氣,我的禮物絕對是墊底的。果不其然,只見陳玄風得意地一笑,將自己的包裹放到桌上展開, 包裹裏放的原來是把劍和一本劍譜,看那成色似乎還是古董劍。

“這是什麽劍?”我拿起桌上的劍,左看看右瞅瞅。

“湛盧”陳玄風說著瞪了我一眼,將劍從我手中抽走,小心用布包好。

“你呢,送什麽,還不快拿出來曬曬”我向陸乘風說道。

陸乘風拿出之前他一直擺弄的包裹打開,原是一壇酒,古舊的瓷壇上帖著張紅紙,早退了色,上書一個‘紹’字。看這包裝少說也有百年了,也算是大手筆了。武瑉風的不用看了,他跟我說過是件衣裳,其他人應該也知道了,雖說並不珍奇,但一針一線的,貴在心意。

“大師兄呢?怎麽不見他”武瑉風問道。

我這才發現曲靈風那小子不見了“是啊,他跑哪去了”

“師兄出島去給師父置辦禮物去了,應該快回來了才是”陸乘風說,“我們再等等吧,他應該一會就到”

說是等,等來的卻不是曲靈風,而是黃藥師。

“都到了?”黃藥師看了看我們幾個,坐了下來。陳玄風,陸乘風,武瑉風將禮物恭敬地呈上,黃藥師看了,笑著一一收下。我原本指望曲靈風的禮物比我更差,然後有他‘珠玉’在前,我也不至於太丟臉。但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回來,我只好硬著頭皮上前。

“師父,這是我給你做的四道菜“我指著兩個蛋黃搭一根韭菜,說道“這是‘兩個黃鸝鳴翠柳’”

,“這是‘一行白鷺上青天’”,就是人字蛋白,“窗含西嶺千秋雪”就是蛋白渣渣堆,“門泊東吳

萬裏船”就是清湯飄蛋殼。四道菜全部介紹完,在場的除了我以外全都傻眼了,陸乘風看了我一眼,似乎在說,我知道你送的禮物很挫但我沒想到你會讓讓它挫到這個程度。

看著他們那被雷得魂不附體的樣子,我自行地為自己禮物加分道:“在我家鄉那邊,生辰也叫破殼日,其實還挺應景的,你們說是不是”

就在這萬籟寂靜的時刻,曲靈風登場了,一進門就叫到:“師父,我給你找來了《韓熙載夜宴圖》的真跡”

聽罷,捂臉。好嘛,等了半天曲靈風是來壓軸的,我是來鬧場的。

“很好,你們都很好”黃藥師微笑,很高興的樣子“都坐下吃菜吧!”

我們幾人坐下入席,黃藥師拍開陸乘風送的美酒後,將伸筷將兩個蛋黃吃了,便讓啞仆撤了‘絕句菜’,算是領了我的心意。

“本想讓你們嘗嘗超風的手藝,試過之後,為師決定還是不要讓你們受罪了”黃藥師邊說邊給自己倒了杯酒。其他人聽罷哈哈大笑。

“此去經年,為師又老一歲,你們又長大一歲,這杯幹了”黃藥師說完,仰頭喝了杯中酒,左手捉袖,酒杯倒轉,一地不剩。他又給自己倒了杯酒:“你們都是我的好徒兒,為師很高興,再幹”又飲一杯。再倒,這回卻只說了兩個字“好酒。”

放下杯子,黃藥師將酒壇遞給曲靈風,說道:“你們也嘗嘗,別浪費了乘風的好酒。”說完將酒壇一放“我先回去了,你們別只顧著玩,耽誤了練功”說完便離開了積翠亭。

“壽星走那麽早不合適吧?你們都不灌他麽?”我看著黃藥師離去的背影說道。

“師父近來新創一套掌法,估計是回去鉆研了吧”陳玄風說道。

“師父都說讓我們自己玩了,你們就別想你們多了,來來來,喝酒” 曲靈風提起酒壇子,挨個倒酒,到我這時,我將手一擋說道:“師兄,我不能飲酒,謝謝”自己的酒品自己知道,今天已經出了一回醜了,我可不想再出一回。

“師妹,你這就不對了,大家都喝,你怎麽能掃興呢”曲靈風不理我擋著酒杯的手,轉身摸了一個酒杯,給我滿上,倒滿一圈後回到自己座位。

“師姐,這酒你不僅得喝,還得罰”陸乘風,你小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你。

“師弟說得對,師妹你看看你送的這是什麽壽禮,得罰”陳玄風幫腔說道。

“也許師姐不勝酒力,還是算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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